如果羡虐温狗后忽然倒下……16
“兄长!”蓝曦臣也没睡,正在帐里看战报,忽然听到自己弟弟焦急的声音。
“忘机?”微微诧异,快步走上去掀开帐幕,被眼前的人惊到了。
蓝忘机的广袖外袍脱去,裹在了怀中人的身上,而那人正是魏无羡。
往日活泼的人死人一般毫无生气地躺在蓝忘机机怀里,四肢悠悠晃晃地垂下,头靠在蓝忘机的臂弯里向后仰着,惨白的脖颈看起来无比脆弱,上面攀附着的黑紫血管仿佛是瓷器上的裂痕。
面色更是苍白的吓人,眼睛紧紧磕着,额角是一片淤青,周遭还有着血迹。薄唇泛着紫绀,微微张开一丝缝隙,却依然是一副只见出气不见进气的模样。
蓝曦臣吓了一跳,魏无羡的情况蓝忘机和他也说过不少,原本他以为只是受了重伤导致灵力略有不逮,经脉因修鬼道而受损。剩下的不过是气血亏空和皮肉伤……可眼下这人竟然是一副危在旦夕的模样。
看来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。
“兄长,救救魏婴!”蓝忘机声音颤抖着,嘶哑的很,眼睛充血,身上蹭了血,神色惶恐。
他在害怕。
怀中人的体温还在不断流逝,之前胸口的黑紫已然爬到了颈部。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双瞌着的双眼,那双曾经亮晶晶地望着他的双眼。
魏无羡磕了头,哼唧着说疼,那仿佛是上一秒的事……又似乎是上辈子的事……
他真的怕了,他怕眼睁睁第看着魏婴在他怀里逐渐失去生机,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“没事,把他放到榻上,快!”蓝曦臣掀开帘子,嘴里说着没事,其实心里也慌张的很。蓝忘机是他从小看到大,最熟悉不过的。魏无羡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……
况且魏无羡眼下的情况,他真的不敢保证没事。
蓝忘机心里乱作一团,手上仍稳稳抱着魏无羡,跟着蓝曦臣的指引将魏无羡放到榻上。
其实他动作已经足够轻了,仿佛捧着的是再脆弱不过的泡沫,只须臾间便会消散。
只是似乎是那脖颈处的黑紫在惨白皮肤的映衬下视觉冲击过大,蓝忘机好像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折断他脆弱的脖颈,手将人的身子以一个坐着的姿势轻放在榻上后,又小心翼翼地双手托着魏无羡无知觉耷拉着的头,扶着肩背,轻轻放在枕上。
蓝曦臣见此情况甚至不敢贸然塞什么护住心脉的丸药,手搭上魏无羡的手腕,还未来得及去探查脉搏,先是被那冰冷的温度吓了一跳,“这……不对劲!”蓝曦臣手贴上魏无羡的额头,亦是一片凉意附上。
“怎么?”蓝忘机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来,紧张地问道。
“体温。”蓝曦臣皱眉,语气越发严肃“且不说修仙者体内金丹可维持身体温度正常,就算他是个普通人,体温也不会低到这般程度。”
蓝曦臣顿了顿,没有说出,即便是死尸,也不会如此冷的……刺骨。
整个人就像一块人形的冰块。
“他方才还在发热。”蓝忘机更是慌乱,直接伸手去探魏无羡的鼻息。魏无羡的头随着枕头的弧度轻轻向后仰着,冰凉的气体微弱地从指尖穿过,似乎都要即刻冻结。
蓝曦臣再次去探脉,眉心皱的厉害,半晌又俯身查看着魏无羡颈部的泛着黑紫血管。心里愈发不安,若是真的重伤情况不妙都不至于让他如此,只是……他根本探查不出,魏无羡到底是如何了。
体内冰冷一片,怨气似乎化成了实质,蓝曦臣的灵力钻不进去也破不开。
“太多怨气入体,他承受不住……”蓝曦臣看着满面焦急的弟弟“剩下的……抱歉,忘机……我……”
蓝忘机抬眸,眼眶红红地看着蓝曦臣,蓝曦臣便再也说不下去了,就算是他,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弟弟。
那眸中的神色,竟是让他都看不懂……或者,不想看懂。
“忘机,这怨不得你,你……”蓝曦臣发觉自己说错了话,这语气简直就是在告诉蓝忘机,节哀顺变。
蓝忘机死死盯着魏无羡惨白的面孔,小心将人扶起,靠在自己怀里,似乎是想用体温烫暖了他。“还有无方法……救魏婴?”
蓝曦臣低头,“其它的尚且不知,眼下魏公子生命体征过于脆弱,贸然输送灵力或喂药丸皆不能保证不会发生排斥。万一真的出现排斥。恐怕他受不起了。”
无法输送灵力,无法进药。那也就是说,蓝忘机什么都做不了。蓝曦臣闭了闭眼,他知道,对于自家弟弟而言,过于残忍了。
看的出来,自家弟弟早就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,可如今那心上人就一动不动、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里。他什么都做不了,一切听天由命。真的很残忍。
“什么意思!?”江澄顾不得什么礼节掀开帘子冲到榻边,红着眼睛就差没去拎蓝曦臣领子了,“什么叫恐怕他受不起了?!”
蓝曦臣生怕这人一冲动再把床上的人给揪起来,忙道:“江宗主轻声些……”
江澄还要再问什么,忽然,一阵轻咳打断了他将要问出口的话,江澄与蓝曦臣俱是一惊,回头看去。
魏无羡蹙着眉,在蓝忘机怀里咳喘着,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,眼仍闭着,意识也似乎并未清醒。但好在有了反应,不再像方才一般一动不动。
“魏婴?!”蓝忘机伸手将魏无羡又扶着向自己怀里靠了靠,给他轻轻拍背顺气。
魏无羡却越咳越厉害,单薄的身板随着咳喘而颤动,忽然,魏无羡身子猛地前倾,喷出一口血来。似乎用尽了力气,软软向后倒下被蓝忘机捞住。
蓝忘机几乎吓得魂飞魄散,“兄长!你看看他!”
蓝曦臣也不再与江澄纠缠,伸手搭在魏无羡腕上,狠狠一惊。
方才那虚弱到快要不行了的脉象仿佛幻觉一般,怨气逐渐从经脉汇入丹田,想来是修习鬼道的原因。
脉搏逐渐平稳,除了些许内伤亏空,竟再也无其他伤病?!
“这……”怎么可能?!
蓝忘机见蓝曦臣神色越发复杂,一颗心高高悬起,“怎样!?”
蓝曦臣实在不知还如何说,可蓝忘机哪里能等得起他的沉默?伸手探去,亦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
以脉搏来看,魏无羡已经并无大碍……按理说,蓝忘机应该高兴,可他分明觉出有什么压在心口,沉甸甸的喘不过来气。方才心底的慌乱丝毫没有减少,不安愈演愈烈。
“你们?”江澄看不得这二人打哑迷,走过去握着魏无羡的手腕,半晌疑惑到:“魏无羡怎么怎么弱了?这点小内伤都能晕?”
“并非。”蓝忘机开口,“魏婴身体的确出了问题。”
江澄强忍着没翻白眼,什么叫出了问题?他与魏无羡认识这么多年,难道还不如那蓝二了解魏无羡?魏无羡从小天资卓越,身体素质强悍。如果这点内伤也能算什么大问题,那就不是魏无羡了。
况且,方才那蓝曦臣一副魏无羡药石无医的样子,眼下却自相矛盾。他虽然不知这兄弟二人到底想干嘛,但如此小题大做不是蓝氏的风格,想来是不了解魏无羡才会如此。
那人今早还活蹦乱跳,怎么会就忽然要不行了?
况且这蓝忘机什么态度?明明他不过是外人,怎么觉得……
“蓝二公子,泽芜君。”江澄挑眉,“魏无羡既然已无大碍,那么请让江某将人带回江氏,不打扰二位休息了。”
蓝忘机不吭声,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。
魏婴不能回江氏。
以江晚吟的态度来看,这人直到现在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也根本不信他们所说的话。若是就这么把人扔回江氏,下一次见面的可能就是具骨架了。
江澄声音渐冷:“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?魏无羡乃我云梦江氏的人,我带回去有何不可?”话锋一转,“难不成,蓝二公子还对魏无羡修习鬼道之事,念念不忘?”
最后几个字被咬的重重的,透露出这人的嘲讽与怒火。
江澄又不是没担心过魏无羡的身体,可那魏无羡分明没多大事儿,到了这蓝忘机这里却像这人病入膏肓随时撒手人寰似的,搞得像他江澄不顾及魏无羡身体只知道打仗复仇。
口口声声不离鬼道如何如何伤身伤神,倒也找了个好说辞。这人分明就是看不惯鬼道,看不惯魏无羡,偏偏要做出一副关心之态,而魏无羡又是个傻的,真以为蓝忘机实在关心他。
他云梦江氏的人,何时轮到他姑苏蓝氏来管教?他还当是方面云深求学吗?
早就不是了,物非人非。
蓝曦臣见两人之间空气都快带了火花急忙打圆场解释,“江宗主,并非如此。忘机只是担心魏公子身体。魏公子现下的确情况不稳定,留在这里也方便照顾。”
江澄几乎要被气笑。
担心魏无羡身体?方便照顾?谁照顾?他蓝忘机吗?
江澄正要开口,蓝忘机怀里的人动了动,勉强睁开了眼睛,视线模糊了一会儿,声音嘶哑地开口:“江澄……”
瞬间谁都不再关心别的,江澄皱眉想去扶他,却被蓝忘机捷足先登将人小心扶起来,不满地看了一眼,语气不好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魏无羡注意到自己靠在蓝忘机怀里,身子僵了僵,不着痕迹地坐直了,干笑道:“没事,小内伤而已,睡晕了会儿。”说完便要下榻。
然而眼前发黑,身子一晃,被蓝忘机一下揽住,那股子特殊的檀香仿佛铺天盖地一般向他袭来,魏无羡脑子嗡地一下,心跳忽然紊乱起来,呼吸逐渐粗重。挣扎一般从蓝忘机臂弯里钻出来,踉跄着走到江澄身前。
江澄扶着瘦了不少的人,那人没心没肺笑得灿烂拍了下他的肩,揶揄道:“没看出来江宗主还会关心属下啦?啧啧,行啊,越来越有宗主风度了?”
江澄心情轻快了不少,“哼”了一声翻了个白眼。
“多谢泽芜君含光君关心。”江澄拱手,将魏无羡挡在身后,“既然人已经醒了,那江某便将人带回去了,家姐也多日不见魏无羡了。”
“师姐……”魏无羡一愣。
蓝忘机起身,目光灼灼地盯着魏无羡,让江澄更是不爽,见魏无羡似乎也在躲闪着,便直接把人护在身后,隔绝了蓝忘机的视线。
“江澄……我们走吧。”魏无羡觉得再呆下去,自己就要窒息了。他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蓝忘机,也不敢回头,甚至没道谢或客气客气。拉着江澄逃似的出了营帐,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,只是仍残余着未退的墨色,残月盈盈露出荧白,不复圆满。
魏无羡松开江澄,踉跄了几步,勉强站直身子。
江澄皱眉:“你怎么了?”
魏无羡摆了摆手,大步朝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:“受了点小内伤,我自己打会儿坐。让人别打扰我!”
江澄“啧”了一声:“记得出来吃饭!”
魏无羡不再说什么,身形仓促,挥了挥手。
脑子里嗡鸣不止,他没回营帐,踩着砂石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林子里。
后背重重地摔在树干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着。喉咙里干涩异常,沁出了着血腥味。
胸口要炸了一样,又像是一团火在烧着。
魏无羡扶着树干呕了半晌,觉得自己要断气了。
他隐隐记着附近似乎有一处溪流,眼前泛黑,手脚并用地摸索过去。
泉水没过身体,刺骨的很。
恍然间,让他想起了那个人的怀抱。
他自暴自弃一般想着,那人怀中的温度。
不甚呛了口水,魏无羡满身湿漉漉地回了营帐。
换了早就不成样的衣服,把自己窝在冰凉的床榻上。
真冷啊……
“蓝湛……”手紧紧按着胸口,却压不住蔓延的疼痛。嘴里却反复念叨着那个人的名字,仿佛呼吸一样重要。
就像磕了罂粟后上瘾的人,明知道不可以继续了,仍是不能停下来一时片刻。
“我冷……蓝湛……”不知为何,忽然很委屈,在没人看得见的地方,夷陵老祖颤抖着蜷缩成一团,不知是哭还是笑,声音磕磕绊绊地,一句话断成数截。
而最后那一句,却是让这人自己含着血嚼吧嚼吧咽了下去。
“蓝湛……你抱抱我……”
夜里总是很凉,凉的人骨头都疼。
可太阳明明出来了,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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羡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不是bug√
舅舅仍然直男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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